“挖墙脚”首次被摆上桌面 高招之战，谁的招高？

近年来高考报考人数逐年减少 招生由“坐”家里等到互挖墙脚
高招之战 谁的招高

　　生源减少了，而招生计划基本保持不变，这无疑意味着高校之间的生源竞争愈发激烈。有人甚至把高校对生源的争夺比作一场战争。无论是对于顶尖名校北大清华，还是对于金字塔底部的高职院校来说，这种说法似乎并不为过。从过去“坐”在家里等生源，到建立优秀生源基地，再到“挖墙脚”，招生手段也越来越多样化。那么，对于不同层面的高校来说，究竟面临着怎样的“战争”呢？本报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一本院校生源战从未停歇

　　在很多人看来，作为中国两所顶尖名校，北大清华不需要去争，最好的生源非他莫属，但事实上这两所顶尖名校的生源之争从未停止过，尽管两校在公开场合并不承认。“不好意思，刚才得知，两个学生被清华以2万元和专业随意挑的条件取走。”这是2010年招生期间北大山东招生组有关人士收到的一条短信。该招生人员告诉记者，同类现象每年都在发生。“我们从来都不想争。这个选择权应该是属于学生的。”北大山东招生组这位工作人员表示。但问题在于，学生对于学校和专业的了解，很大程度上还是来源于学校招生人员的直接介绍。

　　“找高分生，目的就是把学校和专业情况介绍给学生。”清华大学山东招生组组长李志华告诉记者，优秀学生也分两类：一类是很有主见，且视野开阔，对高校和专业了解的十分透彻，这种学生根本不用高校去做工作，他知道自己该选哪所学校哪个专业；第二类是对学校和专业了解一点，但了解的不多，需要倾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这类学生往往比较容易动摇，是需要争取的。

　　“其实两所学校各有优势，我们就把学校的学习氛围、教学氛围，未来发展等这些政策介绍给学生，由学生自己决定。”有关招生人士表示。但真正到了操作层面，招生工作人员的宣传口径很难控制，“说自己学校多了，或做比较的时候把对方说过了，呈现出来就成了所谓的‘生源战’。”

　　从不搞宣传到生源基地遍布全国

　　紧随北大清华身后的重点高校，在生源意识觉醒之后，也开始了谋划生源。但在扩招之初，重点大学争取优秀生源的目标只是重点中学，并没有上升到同行之间的“战争”。

　　“原来我们连招生宣传都不搞。”2004年以前在山东大学招生办工作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那时候招生都是低调处理。“1999年扩招之后，高校招生计划增加了，但当时意识还没有调整过来，仍停留在‘坐’在家里等的状态。”而当时放眼全国高校，也基本都是这个状态。但是到2003年左右，也就是扩招之后的第四年，招生计划的增加，让高校的生源意识慢慢觉醒。这时，山大有关负责人提出了在省内重点中学建立优秀生源基地的想法。“当时的目的，就是把这块牌子挂到中学门口，让学生们看到。”该招生人士透露说。但七年之后的今天，山东大学的优秀生源基地已经走出山东省，走向全国。

　　山东大学招办有关人士告诉记者，截至2011年6月2日，该校在全国重点中学建立的优秀生源基地已经达到102所。我省的另一所部属高校——中国海洋大学，也已经将生源基地“布”到全国的110余所重点中学。

　　同行之争

　　“挖墙脚”首次被摆上桌面

　　同行之间“互挖墙脚”，似乎是生意场上才有的事。但如今，随着高考生源的逐年减少，“挖墙脚”也开始向大学这样的文化单位蔓延。7月1日，复旦大学教授、湖北招生组组长冯玮在其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所谓“李鬼”假冒复旦大学骗学生改志愿的声明，将“上海某理工类高校”推至风口浪尖。

　　7月2日晚，顶不住压力的上海交通大学发出声明称，有关“考生受骗丢该志愿”的部分言论和报道影响到了该校，对该校声誉造成极大损害。声明称，上海交大对一切捏造事实、诋毁该校的行为，依法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一场微博“口水战”就此拉开序幕。尽管这场“口水战”最终以上交至主管部门处理而告终，但此次“口水战”，第一次将高校之间恶性生源竞争推到公众面前。

　　事实上，生源战并非起于复旦大学与“上海某理工类高校”，也不会止步于此。浙江大学山东招生组组长金涛告诉记者，所谓的“挖墙脚”，其实是一个普遍现象。“有的学校在向学生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不忘把竞争对手拉出来‘踩一脚’。”金涛说，浙大合校一事，一度成为同行“挖墙脚”的说辞。但为什么直到今年才曝光于公众眼前呢？冯玮说，“那是因为过去没有微博。”

　　二本院校暂时不用担心招不满

　　相对于本科一批重点大学而言，位于“金字塔”中上部的省属本科高校，也就是本科二批高校之间的生源竞争，似乎还不足以用激烈来形容。“最先感受到生源危机的是金字塔最底部的高职院校。普通本科虽然也在争取生源，但还不至于完不成招生任务。”我省某本科院校有关招生人士表示。当然，每年招生期间，这些高校也是提心吊胆，担心会遭遇“招生小年”。

　　“本科一批重点大学的很多做法，是本科二批高校没法学的。”山东建筑大学招办有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拿设立优秀生源基地来说，重点大学跑到一所中学设立优秀生源基地，中学会引以为豪，这是一种荣誉。但一所二本高校跑去设生源基地，效果可能就不一样。该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学校在省内招生，主要还是靠口碑宣传。“除了常规招生宣传，比如说教育部阳光高考平台、高招咨询会之外，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亲戚、朋友、校友之间的口口相传。”

　　当然，也有本科二批高校借鉴了重点大学的做法，设立优秀生源基地、举办校长论坛等。但与重点大学相比，立足点略有不同。济南大学是省内为数不多的在中学设立优秀生源基地的本科二批高校。从2005年起至今，该校已在省内外八九十所中学设立了优秀生源基地。“我们设生源基地，主要是为了了解中学教学，做好大学教学衔接，同时为中学生提供对大学政策、校园文化、学科建设等方面的咨询。”

　　当然，原本科二批也有些学校招生形势并不看好，每年都靠吃调剂“活着”。但今年合并了原本科三批之后，这些学校水涨船高，招生形势有了明显好转。

　　高职院校生源寒流“他”先知

　　今年最后一次高考新闻发布会上，省教育招生考试院副院长董良军表示，今年我省高校招生任务基本完成，只有4所民办高校未完成招生任务。仅4所民办高校未完成招生任务，听起来似乎感觉不到所谓的“招生寒流”。但事实上，此时此刻，省内许多高职院校在为生源问题揪心不已，因为有一个问题是他们无法掌控的，那就是报到率。“往年有的民办高校报到率不到30%！”有关招生人士一针见血地指出。

　　尽管报到率不足30%只是个别现象，但记者调查发现，我省相当一部分高职院校往年新生报到率低于80%，报到率低于50%的高职院校不在少数。

　　而这，也是专科二批录取时省教育招生考试院额外追加20%的预留计划的真相。“为了保证报到率，我们录取的每个学生都打电话去确认他们是否报到。”山东杏林科技职业学院副院长杨依廷告诉记者。而为了最大限度减少被录取考生流失，许多民办高校不惜采取提前报到的方式努力保住生源。记者了解到，尽管我省高考录取8月18日才结束，但我省已有部分高职院校完成了新生报到。

　　杨依廷告诉记者，与公办院校相比，生源减少给民办高校的压力更大。他表示，一般情况下，一所中等民办高校年招生规模在4000人左右才能够保证正常运转。如果连续几年招生计划达不到规模，意味着这所民办高校要走下坡路。为了保证生源，从去年开始，民办高职已经开始伸手向省外要生源。“我们今年已经把大量计划分解到了省外。”杨依廷说。但向省外要生源也不是灵丹妙药。

　　“生源减少不是山东所特有的，很多省份生源都开始减少。他们为了保本省高职院校不倒闭，不再轻易给外省学校追加计划。”山东凯文科技职业学院院长吴梦军说。而这，还没到最后。省教育厅厅长齐涛此前曾透露，我省高考生源在2008年达到巅峰后逐年下滑，一直到2013年。2013年大学适龄人口将比2008年减少一半左右。“办学质量差，就业差，不受社会认可的学校肯定出问题。实在招不齐生的就要倒闭。”

　　2008年：781477人，达到峰值；2009年：减少近8万人，总数为702183人；2010年：再减5.4万人，总数为646976人；2011年：再减5.8万人，总数588569人。这是山东省近四年来高考报名总人数。从2008年到2011年，高考人数减少了近20万。尽管高考报名人数逐年减少，但近四年我省高考实际录取人数却并未减少：2008年，我省高考实际录取为507580人；2009年共录取502513人；2010年我省本专科共录取515744人；2011年录取人数为501505人。（本版撰稿 记者 徐玉芹）

　　★2012年山东高考一本录取有望实行平行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