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竞然通过元春在传递年妃的消息

  作者：柳延秀

  秦可卿是贾蓉的妻子，金陵十二钗之一，出场很短暂，大约仅仅出场十回就结束了。她在故事中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呢？既然秦可卿一出场，脂砚斋就提示元春信息动矣，那么我们以秦氏为线索，继续进行分析。秦可卿除了带宝玉进入太虚幻境，还在第七回宴请王熙凤，安排弟弟秦钟进入贾家私塾；第九回秦钟作为小舅子，参与了贾家子弟闹学堂；第十回璜大奶奶上门告状，可卿病情开始一天重似一天；第十五回香消玉陨，入土为安；第十六回秦钟也死了。从故事的流动来看，秦可卿的故事主要三个内容，一是带宝玉入梦，二是病重死亡，三是安排秦钟入私塾。下面着重分析秦氏病重死亡。

  第十一回贾敬生日，凤姐带宝玉去探望已经病危的秦可卿，再次提到了《海棠春睡图》。原文：

  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的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时，梦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正在出神。听到秦氏说了这些（伤心不吉利的）话，如万箭攒心，那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了。

  这是作者再次用《海棠春睡图》和“太虚幻境”提醒读者，病中的秦氏又在继续传递元春消息。

  书中描写秦可卿是一个可人，贾府上下，人人称赞。在贾母眼中，秦氏行事妥当，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在尤氏眼中，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她的病来的突然，但事出有因。用尤氏的话说：那媳妇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一病不起。

  那她的病势又如何呢？第十回张友事诊过脉后说，根据脉息她的症候应当是，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头目眩晕，夜间盗汗，如坐舟中；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若说是喜脉，小弟不敢从其教也。旁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道：何尝不是这样呢！最后，那张先生笑道：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耽搁了。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从上述描写中可以看到，秦氏的病症是由于自己心性高强，因兄弟秦钟惹了是非，而患抑郁症所致。

  既然脂批提示秦可卿在传递元春信息，假设元春的原型是年妃，那么秦氏也就是在传递年妃的信息。寻找年妃的历史信息，两者进行比较。《清世宗实录》雍正三年十一月之己酉日，谕礼部：

  贵妃年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朕在藩邸时，事朕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和平。皇考嘉其端庄贵重，封为亲王侧妃。朕即位后，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疾尽礼，实能赞襄内政。妃素病弱，三年以来，朕办理机务，宵旰不遑，未及留心商确诊治，凡方药之事，悉付医家，以致耽延日久。目今渐次沉重，朕心深为轸念。贵妃著封为皇贵妃，傥事出，一切礼仪，俱照皇贵妃行。

  这条记载简要而详实，耐人寻味。己酉日，十一月十五日。秉性，性情；柔嘉，柔和美善，温和善良；持躬淑慎，做事贤淑谨慎；恭谨，恭敬，谨慎。“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小心恭谨”，“宽厚和平”，这几个词语，如果用来形容可人秦氏，对照书中描写，也十分恰当。“旰” gàn，天色晚。“遑”，即闲遐。“目今渐次沉重”，意思是：看今天的样子，病情一天天沉重起来。可见这句话与秦氏十分的神似，都是因为用药而耽误了治疗。

  第十回有[蒙回末批：欲速可卿之死，故先有恶奴之凶顽，而后及以秦钟来告，层层克入，点露其用心过当，种种文章逼之。虽贫女得居富室，诸凡遂心，终有不能不夭亡之道。我不知作者于着笔时，何等妙心绣口，能道此无碍法语，令人不禁眼花撩乱。]按照人物对应关系，秦可卿对应元春，元春对应年妃；年妃的哥哥是年羹尧，年羹尧是国舅；而秦可卿的弟弟是秦钟，秦钟是小舅子，那么秦钟可以对应年羹尧。现在以元春为桥梁，把上述脂批中的可卿替代成年妃，秦钟替代成年羹尧，结合历史史实，再看这个回末脂批，就有点意思了。欲速年妃之死，故先有恶奴之间凶争顽斗，而后有年羹尧事件，层层克入，以致过度忧虑，直逼内心。即使贫女得居富室，所有不好的消息，一齐扑面而来，哪有不夭亡的道理。我真不知道作者在下笔时，拥有何等妙心绣口，才回避掉“文字狱”的障碍，道出了事实真相，令人不禁眼花撩乱。

  至此，如果了解一些雍正年间的历史，人们可能会瞠目结舌！对于年妃的具体死因，由于缺乏史料，多年来一直争议不断，她与年羹尧事件到底有多少关联，理不清，扯还乱。如果秦可卿确实在通过元春传递年妃的信息，那么这个脂批告诉人们，层层克入，用心过当，年羹尧事件促成了年妃的死亡！这个脂批也证明了元春的判词，“虎兕相逢”与“大梦归”之间的关联，雍正与年羹尧两凶相斗，所有不好的消息，一齐扑面而来，年妃哪有不夭亡的道理。

  一个年轻小媳妇，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能看透贾府的运势；一个孙子辈媳妇，秦可卿超规格的葬礼，是贾府最隆重的葬礼；红楼梦曲《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从曲子可以读出，秦可卿的死亡，秦可卿的“风情月貌”，动摇了贾家大厦的根基。所谓的风情月貌，其实是风月宝鉴，秦可卿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哑谜，这一切都掩盖在风月之下，需要慢慢品读。